社交无距离，虚拟现实中下的电影、时尚、艺术
◤《Johnny Mnemonic》, 1995
睁开你的双眼，去听、去闻、去感受——沉浸在这个世界波澜壮阔的色彩、空间、声音、气味和触感里。这就是未来的电影！
——莫顿·海利希
”
1982年，迪士尼电影《创（TRON）》上映，这部电影宣称会带你穿梭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电子世界」。而它确实做到了——电影中的年轻程序员Kevin Flynn带领我们展开了一场冒险——他不小心被数字化并吸入了自己设计的电子游戏中。为了从中逃脱出来，他必须通过重重关卡，与游戏中的人物互动及决斗。而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一个亦真亦幻的世界中——虚拟现实的世界。
◤上：《TRON》的海报 / Amazon; 下：《TRON》, 1982 / Giphy
在这部电影之前，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在电影里，人们从未完全探索电子现实的可能。但情况很快有了改变。在电影上映的那一年，科技作为个人的工具与游乐场被赋予了自己的价值。《时代》杂志在这一年将个人计算机称为「年度机器」，与此同时「赛博空间」和「虚拟现实」等词汇也开始流行起来。一个由科技引领的未来正在向我们走来。
◤上：Tumblr; 下：Time.com
当然，和现在的科技相比，《创》显得古早又过时。虚拟现实VR已经成为现实，让我们可以轻松出入虚拟世界。尽管电子游戏是最早运用VR技术的行业之一，艺术、电影、时尚等领域也紧随其后，为观众们带来了沉浸式和第一视角的展览、走秀、电影。你无需像《TRON》中的主人公一样钻进电脑中，只要一副VR头显，虚拟剧情立即展现在你眼前。
◤Giphy
接下来，MTM将带你从现实世界迈入大千虚拟世界，一探科技将如何重新定义艺术和流行文化的未来。在新冠肺炎疫情让人们受困于物理世界之时，虚拟现实是否能为我们打开一扇窗，让我们通过艺术，与他人和世界用全新的方式联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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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影院
鉴于VR技术已经被广泛运用在电影领域中，权威的戛纳电影节在2019年发起了「戛纳XR」计划，以此关注沉浸式的扩展现实（XR）在娱乐业的运用。今年，由于全球旅行禁令，这项活动将在线上举办，并将于6月24至26号期间展出55件全新的XR作品。
该活动由VeeR、翠贝卡电影节（Tribeca Festival）等共同参与策展，并且任何有VR设备的用户都可以在Museum of Other Realities的平台上免费获取这些交互式和沉浸式的360度体验。
◤上：Museum of Other Realities; 下：《Gravity VR》是Cannes XR Virtual的Tribeca Virtual Arcade编程阵容中的VR作品之一 / Tribecafilm.com
「戛纳XR」不算第一个专门讨论XR这项新技术的电影节。2015年，圣丹斯电影节（Sundance Film Festival）的「新前沿（New Frontier）」单元就预见了这项技术的到来，并引领了一众VR项目完成了从概念到最终发布的跨越（更不用说《头号玩家》等作品和《TRON》一样，带领观众探索了虚拟现实）。在这些项目中，有的将《火星救援》和《涉足荒野》等好莱坞电影和《权力的游戏》等电视剧做成了VR版本。这比迪士尼在2018发布的首支VR动画短片《Cycles》还要早。
◤上：圣丹斯电影节上介绍的一款VR模拟，为观众创造了隐形赛博战的场景; 下：2018年电影《头号玩家》/ Listal
2018年，《Spheres（球体）》横空出世。这支VR电影在圣丹斯电影节上大放异彩（这也是该电影节上首个以七位数高价收购的VR电影），并且收获了不低于传统平面电影的热度。这部电影由VR创作人Eliza McNitt担任编剧和导演，「劳模姐」杰西卡·查斯坦、「朋克教母」帕蒂·史密斯、「小11」 Millie Bobby Brown等人担任配音，并将观众带入一段太空旅程，在宇宙的众多声音、光影、引力中尽情沉醉。
◤2018 VR短片《Spheres》 / Road to VR
对于导演来说，由于她对科学和文学有着同样的痴迷，构建新的世界和探索发现是她作品的核心。在介绍自己的VR作品时，她说，「在传统的叙事中，你渐渐地展开一个故事。但这部电影不一样，你需要构思并打造一个充满谜团的新世界，并且还要去探索它。」
◤2018 VR短片《Spheres》 / Indiewire (上), Youtube (下)
《球体》打造了一段引人入胜又发人深省的旅途，也因此获得了2018年威尼斯电影节「最佳VR电影」的殊荣——是的，这个意大利的电影节也在关注沉浸式技术的运用，并在2017年就创立了「威尼斯VR」单元。这不仅是VR作品发布的新平台，同时也是电影行业向扩展现实领域进军的另一步。2018年，该单元的指导Michel Reilhac说道，「如果说电影是时间的艺术，那VR就是时间和空间的艺术」。
◤参与者在洛克菲勒中心体验《Spheres》 /摄影 Kat Harris,PHI Center
但这并不是说以前的电影人就没有探索过时间和空间的联系。早在1962年，一位名叫莫顿·海利希（Morton Heilig）的电影人就已经建成了最早的沉浸式系统之一——「传感影院模拟器（Sensorama Simulator）」。这组模拟器里有一张旋转座椅，观众可以通过猫眼看到彩色的立体图像。当影片的放映时，气味扩散器、风扇、立体声等装置会被激活，用多种感官刺激来强化电影的故事情节。遗憾的是，由于太过复杂，海利希的模拟器从来没能够投入批量生产。
◤上：Reddit 下：不同的传感设施
可能「传感影院」这个词现在听起来非常古早，但它是海利希「体验式影院」概念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发展节点。他在1955年的《未来的电影（The Cinema of the Future）》一文中激情澎湃地抒发了他对全感知电影体验的展望：「未来的电影将成为人们了解科学世界的第一步，人们会通过全方位的、鲜活又生动的感官体验来认知这个世界。」
◤电影《eXistenZ》
海利希对科技的远见并不仅限于体验和娱乐方面，他也意识到了虚拟现实有足够的潜力让观众产生共情。他相信这些沉浸式的体验将「充分发挥其社会作用，激发出团体文化」。
◤VRScout
这个想法在如今VR的发展中得到了印证——它将观者带入了第一视角，使他们能够更好地体会到电影中角色的经历和境况。McNitt说道，「VR是打造共情的工具，但更重要的是，它也是我们深入认识自己的方式。它能够将你和我通过一段体验联系起来，并将这种联系变成新的故事。」
◤Giphy
2018年，曾执导过《荒野猎人》和《鸟人》的Alejandro G. Iñárritu完成了一部名为《肉与沙（Carne y Arena）》的VR电影，它比其他任何电影都更好地诠释了VR叙事和引发共情的能力。这位得过奥斯卡奖的导演在首个VR作品中带领观众跟随一群移民者的脚步，试图跨越美国边境。这段悲伤的、史诗般的征程被浓缩在了短短的六分钟里，以一段和边境管制者混乱的激战结束。
◤Festival de Cannes
这则短片的技术突破让伊纳里多获得了奥斯卡「特别成就奖」。但更重要的是，《肉与沙》确实展现了一个富有情感张力的动人故事，并且也充分发挥了VR这个媒介的潜力。「我认为能够通过它来探索人的境况，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位导演说道。他还表示VR需要一套完全不同的电影语言，才能将角色的经历转化为观众的经历。和传统的电影相比，这对叙事的诚意和生动性的要求都大幅提高。他说：「这不只是电影。这是活生生的电影。」
◤Giphy
意识的艺术
《肉与沙》并不仅仅是一部电影作品，同时也是一个观念艺术。在2017年戛纳电影节上首映之后，它又到了米兰的普拉达基金会（Foundazione Prada）和洛杉矶县立艺术博物馆（LACMA）展映。在博物馆里，观众被带领着穿过幽暗的隧道，来到一间铺满沙子的房间，以此来还原穿越沙漠的感受。莫顿·海利希若在天有灵，他看到这一幕应该会感到欣慰。
◤Fondazione Prada的《Carne Y Arena》艺术装置 / Fondazione Prada
当然，艺术界对VR已经不陌生了。伊纳里图也对于这项技术在艺术界中的可能性充满了期待，他相信通过新的叙事体验，VR能够将我们「带入艺术家的脑海中」。「VR在艺术界的运用应该会更令人惊喜——它将创造一种新的方式和新的语言，」他补充道，「在故事性的基础上，VR还将打造一个更有空间感和氛围感的叙事。」
◤New Museum的First Look: Artists’ VR app
Digital Museum of Digital Art等艺术平台上有许多类似的实验性的VR叙事。其中，新美术馆（New Museum）和它旗下的Rhizome就发起了一个名为「First Look: Artists’ VR」的项目。这是一个以app形式呈现的线上展览，囊括了许多新兴艺术家的VR作品，横跨不同世界和主题：其中，Jeremy Couillard的《重生_重定向（Rebirth_Redirect）》在来世进行了一段探险；Rachel Rossin的《人形面具（Man Mask）》打造了《使命召唤》一般的世界，但她去掉了其中的暴力元素，让观众能够尽情徜徉；Jayson Musson的《祖先的挽歌（An Elegy for Ancestors）》以宇宙般的宏大视角缅怀着暴力执法的受害者。
◤上：Rachel Rossin 的360视频《Man Mask》, 2016 / 由艺术家提供; 下：Jeremy Couillard的VR作品 《rebirth_redirect》, 2016 / 由艺术家提供
这个项目最近收纳的作品是Tough Guy Mountain（TGM）的《实习生的炼狱（Intern Purgatory）》。它将观众代入一位无薪实习生的视角，展现了在诊所第一天上班的情景。通过展现令人窒息的单调工作，TGM这个加拿大行为艺术团体延续了他们长久以来对企业文化和资本主义文化的探讨。「基本上我们每个作品都是围绕着相同的故事——一个虚构的公司，由小隔间里的无薪实习生苦苦支撑着」，Iain Soder向MTM介绍说，「所以我们就构思出了这个故事，并且用新的方式去陈述它。」
◤Tough Guy Mountain的VR作品《Intern Purgatory》, 2020 / 由艺术家提供
当然，这个艺术家团体也意识到他们所使用的VR技术离不开索尼、Oculus等大型企业的支持和推动。「在科技界，至少在资本和VR领域，一直都有这些潜在的对话」，TGM的Jonathan Carroll说道。《Intern Purgatory》这件作品通过VR这项由大量资本打造出的技术，来反映资本世界的阴暗面，这也让作品本身更加耐人寻味。
◤VR Netflix
TGM确实说到了点子上：VR艺术通向大众的最大障碍就是VR技术本身。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VR头显等设备还是奢侈品，并且加载VR所需的巨大流量和复杂软件也超出了大众的承受范围。另外，观众可能觉得VR体验过于真实，从而造成头晕目眩等生理不适。因此，VR艺术需要比其他任何艺术形式更注重用户体验，而这不仅仅意味着确保观众在体验过程中不会感到恶心反胃。「VR会令人害怕，因为你的所有感官体验都是虚拟的，」Carroll说道，「这对我们来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上：Digital Museum of Digital Art在墨西哥的Centro de Cultura Digital设置的「3.0展览」, 2019 / Instagram @di_mo_da 下：如今人们可以通过VR观赏失窃的艺术品 / Vice
尽管困难重重，扩展现实还是对艺术界产生了影响。但相比起来，人们对增强现实（AR）的接受度更高。有了社交软件Snapchat和手机游戏Pokémon GO作为铺垫，AR已经成为了一项广受欢迎的交互式媒介，博物馆、画廊、艺术家等都争相采用这项技术。TGM的Cat Bluemke说道，「人们本来就整天盯着手机屏幕了，所以再加个AR也不会为生活带来太大变化。」
◤上：Pokemon GO / Buzzfeed; 下：Brian Donnelly（KAWS）的Acute Art应用程序 / WeMP
这也是Acute Art等艺术项目能够获得成功的原因。Acute Art之前通过app展出曹斐、杰夫·昆斯等艺术家的VR作品，但它最近加入了KAWS和Olafur Eliasson广受欢迎的AR作品（两位艺术家的作品分别是《Expanded Holiday》和《Wunderkammer》）。在这两件作品中，观众能将艺术家的虚拟创作和现实世界并置，并且与作品进行互动。在介绍自己作品时，Eliasson说道，「这项作品的意义在于将平凡和超凡的东西进行融合——从而打造一个既有生动视觉效果又有真实参与感的空间。」
◤上：Olafur Eliasson的AR作品《WUNDERKAMMER》，2020 / Acute Art; 下：Olafur Eliasson的AR作品《WUNDERKAMMER》，2020 / Forward Festival
数字化前沿
尽管VR的起步门槛很高，但在全球旅行禁令的影响下，我们也见证了扩展现实（XR）技术跨越物理限制和连接世界的潜力。无论有没有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时尚界都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因为他们很早就通过AR和VR技术，将成衣系列、时装秀、门店等等电子化了。美妆品牌和快时尚品牌很多都将AR技术用于试妆、试穿环节。而与之相比，VR的运用则发展得更为缓慢，但也逐步在时尚界获得了一席之地。
◤Dezeen
从2014年起，巴黎世家、Balmain、Tommy Hilfiger、迪奥等品牌都运用了VR来展现时装背后的故事，充实购物体验。他们还让观众体验了一把当时装周前排贵宾的感觉，360度展现了T台及幕后的故事。
◤上：纽约时装周VR体验 / WSJ ; 下：Balmain创意总监Olivier Rousteing在Balmain米兰专卖店体验《My City of Lights》 / Youtube
值得一提的是，Prada在2016年为了配合其男装系列和女士香水而推出的第一支VR电影，《PRADA x PRADA》。这个沉浸式的交互体验让观众在超现实的、抽象的大自然中徜徉，并从中捕捉各种各样的香调。这部电影一共可以为观众带来625种不同的体验。
◤Unicorn Paris
对于Prada VR 来说，这部野心勃勃的电影只是冰山一角，它最新的线上项目则直接将用户带到了「Prada宇宙」中。观众可以在这个平台上深度游览Prada的门店，探访米兰Prada基金会的展览，及其2020年的时装系列和秀场。
◤Prada
在VR的世界里没有社交隔离。相反，尽管有硬件条件的限制，但VR确实让大众能更方便地接触到文化行业，并跨越了距离和国界，让普通人也能看到以前只对贵宾开放的纽约时装周。对于扩展现实技术来说，这场持续不断的疫情将它推到了时尚、艺术和电影领域的最前沿，让相关创作者和工作者们探索着连接观众的新途径。
◤Giphy
就在今年早些时候，豪瑟沃斯画廊（Hauser & Wirth）推出了VR展览平台HWVR，画廊不仅带来了VR展览「Beside Itself」，也让观众能够提前窥探画廊在西班牙Menorca的新空间。维多利亚·米罗画廊（Victoria Miro）和卓纳画廊（David Zwirner）共同打造了一场VR展览和一个名为「Vortic VR」的app。今年搬到线上的弗里兹（Frieze）和Photo Basel艺博会也通过AR丰富了参观体验。
◤上：Vortic VR的app / Artnet; 下：Frieze洛杉矶的虚拟观景室 / Frieze
当然，这些VR和AR项目永远无法代替能够亲眼看到艺术品的实地体验。相反，这些技术只是在欣赏艺术品及参观博物馆的基础上，带来一些不一样的经历。「这个项目为我们指明了未来可能的方向，也展现出了这项技术的潜力」，豪瑟·沃斯的创始人之一Iwan Wirth说道，「但就现在而言，我们只是想试试水并让观众享受其中」。
◤Hauser & Wirth在HWVR上的「Beside Itself」展览 / Hauserwirth.com
而「享受」正是所有AR和VR项目的终极目标。尽管这些作品只存在于线上，有些甚至只是昙花一现，但它们能够左右观众的情感、重构现实、并且在虚拟空间里连接你我。正如VR界的领军人Jaron Lanier所说，「对我而言，VR最美妙的一点就是你能在虚拟世界里重建现实，并且与别人一起分享。这就像是让别人看到你的幻觉，只是这不是幻觉，而是你创造的艺术。你能够对外部世界做任何改动，并且把这当成你的一种沟通方式」。
现在，人们依然对VR有着源源不断的新鲜感，并且新冠肺炎疫情也令人们格外关心这些新技术。至于它们能不能在疫情之后继续保持这股势头，则完全取决于这些技术本身——它们的创造力、感官体验、以及传递信息的能力——是否能在人们的新鲜感消退之后继续保持生命力。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为了吸引人们踏入扩展现实的世界，这些虚拟项目必须与观众的期待值和投入值形成正比。
◤美术馆的AR体验 / Giphy
2010年，在上映30年之后，《TRON》迎来了它的续集《创：战纪（TRON：Legacy）》。续集中运用到了先进的CGI技术，并对虚拟现实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其中，我们看到在经历了原作中的一系列事件后，主角Kevin Flynn比从前更加重视强化现实和虚拟世界之间的联系。他这样介绍自己创造的计算机系统：「这里面有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新的未来。」
他的野心是什么？——建立一个「能够改变人类生存状况的数字化前线。」电影中不断倡导的这个理想愿景，对于那些早已体验过VR世界的人来说似曾相识，他们清楚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giphy
文字：Min
翻译：Yujia
编辑：Liz
Reference
https://gametechdms.files.wordpress.com/2014/08/w6_thecinemaoffuture_morton.pdf
https://www.webwire.com/ViewPressRel.asp?aId=259184
https://thelast-magazine.com/eliza-mcnitt-spheres-director-virtual-reality-interview/
https://www.interviewmagazine.com/art/eliza-mcnitt
https://variety.com/2017/film/in-contention/alejandro-inarritu-carne-y-arena-academy-museum-interview-1202610586/
https://www.indiewire.com/2017/05/alejandro-gonzalez-inarritu-carne-y-arena-cannes-vr-1201819096/2/
https://www.newmuseum.org/exhibitions/view/artists-vr
https://app.acuteart.com/about/
https://dv.fr/dvcreative/projects/pradaxprada/
https://www.wallpaper.com/art/how-a-crisis-accelerated-arts-new-virtual-reality
https://kk.org/mt-files/writings/virtual_lanier.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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